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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性脱口秀演员的“冒犯”史

年轻的婆婆 娱乐 2021-06-05 16:43:42 581 0

英国剧作家斯托弗·弗莱在《喜剧》中写下他所认为的喜剧的精髓:“应当去认识生活,承受死亡,保持欢乐。他们的心灵必须像长生鸟一样坚不可摧,那自焚者必须自行点燃并获得再生;这不是出于一种脆弱的乐观主义,而是靠一种来之不易的深沉的愉悦。”


美剧《了不起的麦瑟尔夫人》剧照


脱口秀演员杨笠在2020年的反跨年演出里延续了《脱口秀大会》中的梗,“男人为什么看起来那么普通,却那么自信?”顺带加了一句,“男人还有底线吗?”再一次惹恼了某些男性观众,她居然被举报了。微博上有观众说:“杨笠的脱口秀在台上只完成了50%,剩下的50%在她的脱口秀结束之后才得以完成。”举报者已经遁形于茫茫互联网之中,关于“喜剧是否应该是一种冒犯”的探讨,成为告别2020的一个热搜。

事实上,“冒犯”这个词,一直以来和单口喜剧(Stand-up Comedy)是一对孪生兄弟,单口喜剧因此又被命名为“冒犯的艺术”。在上个世纪的咖啡馆、酒馆、小剧场里的主角是歌舞表演、滑稽戏,以及脱衣舞表演,单口喜剧只不过是其中的一种表演形式。早期单口喜剧的目标受众群体以男性居多,他们大多结束一天繁忙的工作,在小酒馆里喝一杯,听几段吐槽生活或者国家大事的段子找找乐子。从单口喜剧早期的发家史来看,它有如下两个特征:一、女性表演者和观众是相对缺席的;二、男性演员的表演带有明显的男性倾向。这决定了单口喜剧长久以来,几乎是只属于男人和男人之间隐秘的酒馆游戏。


美国演员兼脱口秀演员菲利斯·狄勒(摄于1978年)


第一代女性脱口秀演员

女性脱口秀演员第一次登台讲述自己的故事,是在1954年,育有五个孩子已经37岁的女脱口秀演员菲利斯·狄勒(Phyllis Diller)决定登台演出。“我成为单口喜剧女演员,因为我有一个常坐不起的丈夫。”她在采访中这样聊起自己成为一名脱口秀演员的初衷。

上世纪50年代的美国,男人们结束“二战”回到家乡,曾被鼓励成为职业女性的女人们回归家庭,成为“快乐的主妇”。当时美国社会对完美女性提出的要求是:负责照顾好丈夫和孩子,把屋子打扫干净,如果再会做手工蛋饼那将是数一数二的优秀妻子。很多女人都这样做了,菲利斯·狄勒曾经也是其中一员。后来,当她站在台上,戴着颜色浮夸的假发,粘着像苍蝇腿一样的睫毛,穿着一身臃肿的服装。她说:“只有这样,观众才看不到我的身材,而是一具丑陋的骷髅——这正是我希望达到的效果。”菲利斯·狄勒的笑话围绕着自己的家庭生活展开,沉重的家务,一无是处的丈夫,以及他们日常生活里那些敷衍的性生活。在那个鲜少有女性喜剧人登台的年代,一位漂亮的、身材绝佳的女性,要想成为一名喜剧演员,必须通过掩盖自己女性特征的方式来实现。在美剧《了不起的麦瑟尔夫人》里,麦瑟尔夫人的母亲以同样的逻辑警告过,“女性在这个行当很难出头,只有模糊自己的性别,让男人感受不到威胁才有可能成功”。

这让人想起美国新墨西哥大学进化心理学家杰佛瑞·米勒对男女幽默历史进化差异的解释,他说:“在进化中更多的是女性选择男性,她们偏爱风趣的男性,因为那是认知能力强的标志,男性学会了展示幽默与智慧,显得比其他男性强,从而吸引到配偶;而女性天生比较包容、温暖,如果一个女人展现出类似男性的幽默,暴露出侵略性与竞争性,反而令人反感——很多男人会感到这是一种威胁,下意识地将这个‘风趣’的女人视为竞争对手,又害怕自己成为她的取笑对象。”这可以归结为,在男性当道的喜剧世界里,女性的表达是一种男性非常不熟悉的“冒犯”,认知的缺陷导向了恐惧。

“为什么女人要戴着面具做人?为什么我们要装傻,可实际上并不傻。为什么我们要装作无助,可其实并不无助。为什么我们要假装道歉,可其实我们没做错什么?为什么我们要假装不饿,其实饿得要死?”这是《了不起的麦瑟尔夫人》中让人最印象深刻的一段独白,我们第一次把目光投向半个世纪前的女性的真实内心。

和菲利斯·狄勒同时代的女脱口秀演员琼·里弗斯(Joan Rivers)被认为是《了不起的麦瑟尔夫人》的原型人物。和麦瑟尔夫人一样,琼·里弗斯22岁时就有一段让人羡慕的婚姻,离婚之后她向父母坦白,自己想成为一名喜剧演员,父母觉得她已经疯了,曾有两年没有跟她说话,还一度想把她送进精神病院。1965年,《今夜脱口秀》改变了她的人生,在台上,琼·里弗斯以一个女性的身份挑战了男观众的“底线”,“一个女人到了30岁还没结婚,那她就是剩女老处女,一个男人到了90岁还没有结婚,那他就是钻石王老五……”这金句放到今时今日,也不过时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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