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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万亿级别的癌症早筛市场,做一名科技创新的开拓者

小可爱 财经 2021-06-24 20:27:55 561 0

文 康斯坦


【“百年恰是风华正茂”——百年党业里的年轻人之⑤】2021年7月1日是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纪念日。这100年里,中国共产党的征程波澜壮阔,百年初心历久弥坚。党员,是中国共产党的重要“细胞”和核心力量,是中国工人阶级的先锋战士。当下,中国有9000万名党员在不懈奋斗中,其中,年轻党员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——他们将国家发展的责任扛上肩头,扎根在国家发展的伟大事业中,向世界展示有理想、有责任、有活力、有创新思维的党员新风貌。家国情怀,时代变迁,他们,也是不断为人民谋幸福的鲜活典范。


21世纪被称为“生物科学的世纪”。


早在2000年初,各国的科学家和官方机构就纷纷预言,未来世界在食品、环境、能源、健康等和人类生存与发展息息相关的领域,生物学研究都大有可为,势必会对推动社会进步和发展产生关键性作用。


这股科学大潮,让本来就热爱且擅长生物学科的杨钟林,毅然填报了云南大学生命科学学院 - 生命科学与生物技术基地班的志愿,他“路漫漫其修远兮”的科研道路也随之铺开。



生活中的杨钟林。/ 受访者供图


接受采访时,杨钟林看起来有些紧张、拘谨。实干又严谨的科研习惯,让他不会把话说得太快或太满,我似乎都能听到他在大脑中检索关键词条、输入合适字句的“咔——咔——”的运转过程。


不过,钟林的奋进特质,倒是藏不住的。他像一颗大树,给人沉稳可靠、坚韧要强的实干印象。


他从高中起就向往“党员”这个光荣的身份。他的父亲是一名党员,品学兼优的姐姐也在大学时入党——这些都激励着钟林,后来通过学习和看读物,他更深入了解到中国共产党的成立、发展历史和丰功伟绩,更加觉得成为中国共产党党员是非常光荣和自豪的事儿。


经过努力,钟林在大四以优异成绩完成了学业,同时也正式加入了中国共产党。



工作中的杨钟林。/受访者供图


钟林学业或职业选择的每一步,都与国家发展、国情所需同呼吸,他感知着祖国社会的变迁,努力把自己的所学所感投入到热爱的事业中,也为社会的进步贡献一份力量。


2020年初,杨钟林入职珠海圣美生物诊断技术有限公司,进入“癌症液体活检”的科研赛道,希望“为医生和患者提供全面的肿瘤疾病病程管理服务”,帮助人类攻克癌症。


虽然关于癌症,人们获取的信息还远远不够。进入这个赛道,无异于茫茫黑夜在大海中航行——没有既定的道路,也缺乏前人的指引,只能和团队一起摸索着,努力向着困难前行。


作为党员,冲锋在前


到南方闯荡,用所学做实事


杨钟林生于云南少数民族家庭,从小就帮妈妈在乡间务农,爱在大自然里玩耍、发现新事物,丰富的自然环境也激发了钟林对生命及环境的好奇心与研究兴趣。


生物是一门入门容易、精通不易的学科,世间万物的道理和框架,前人们早就用朴素的话语道了个明白,但在这些框架之下的“通路”或“奥妙”,让长大后的钟林不断求索,坚持深耕、开拓、辨明、创新。



云南的美丽自然和人文风光。/电影《一点就到家》截图


硕士毕业后,钟林曾走出过象牙塔,加入和自己专业对口的热带经济作物研究所。


但工作和读书截然不同的生活节奏和处事方式,让钟林不太适应,“当时研究所的工作是对引进种胡椒的生物习性描述和种植推广”,工作很基础,“很少涉及生物活性、功能性之类的实验”。另外又有不少行政工作缠身,“和期待值落差挺大”。


于是,2013年钟林回到学术轨道,考入中国科学院昆明植物研究所攻读博士,研究方向为药理学,主要做抗衰老方面的研究。课题的展开一度出现难题,他一共花了6年时间才得以毕业。


就业的问题再一次摆在他面前,那是2019年。


不少院校向钟林抛来橄榄枝,提供执教机会,他也可以选择在体制内继续学术研究。但他想起了之前的工作经历,“可能这一辈子已经看到头了,不那么具备挑战性,喜悦和惊喜都会少很多”。


2020年突然爆发的疫情,在某种程度上决定了钟林的人生轨迹。


“当时医务人员去武汉抗疫,还有各行各业的人,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去支援抗疫。作为党员,我们应该冲锋在前。”看到全国各级基层党组织和广大党员积极参与疫情防控的新闻,看到无数党员身先士卒,“哪里最危险、哪里最艰苦、哪里最需要,哪里就有党员们拼搏战斗的身影”。


身为党员的钟林,急切地想要为国家、为社会做贡献。



武汉疫情时穿着防护服工作的医护人员。/ 纪录片《武汉:封城人生》


钟林遗憾自己不是医学专业的,不然就能直接参与到抗疫工作中,平日里的理论学习只是止步于发表期刊文章,并没有解决“如何改善人类生活质量”的终极目标。“从那时起我(的方向)就特别清晰了,要选一个服务于社会、对人类有更实际影响和作用的工作。”他希望能将自己所学到的知识和技能,落地到生活的实际场景中去,用所学做些实事。


继续呆在家乡云南过于安逸了,钟林想走出舒适圈,到外面闯一闯。


2019年初,国家发布《粤港澳大湾区发展规划纲要》,明确提出要发展活力充沛、创新能力突出、产业结构优化、要素流动顺畅、生态环境优美的国际一流湾区和世界级城市群。


粤港澳大湾区,就是这里了。钟林决定:离开家乡,去南方吧!



呆在家乡云南过于安逸了,钟林想走出舒适圈,到外面闯一闯。/pexels


“攀登珠穆朗玛峰”的工作日常


美国纪实文学《血疫》描述了兽医病理学家南希 · 杰克斯研究埃博拉病毒的具体过程,普通读者可以从中感知一枚生物研究员的生活日常。


南希驱车前往美国陆军的传染病研究所上班,开启了进入生物安全4级实验室的惊心动魄的一天:


全身消毒后套上手术服,确保每一根头发都塞进帽子里;通往2级区域的门上,透出深蓝色的光束——那是紫外线,能摧毁病毒的遗传物质,让它们无法复制。


进入3级区域,南希加码防护,戴上乳胶手套,再用胶带把手套和袖子、袜子和长裤固定,彻底密封。再接着,她小心翼翼地穿上密封防护服——这是她和病毒之间最重要的保护屏障。



全副武装、严阵以待,每一步都惊心动魄。/ 《血疫》截图


如此一顿操作,才算完成“全副武装”。4级区域——门上的生物危害标志和警告文字,仿佛是死亡对南希发出的最后警告。


如果你刚好看过同名电视剧,演员朱丽安娜 ·  玛格丽丝如履薄冰的行为举止,比文字更能传递出恐惧感和压迫感。面对病毒,她要与之相处,先培养再养活,继而才能谈得上研究及治疗。


杨钟林在实验室工作日常,同样和那一道道实验室门有关,同样涉及那一层层的实验规则和操作权限,以确保实验物质不被污染、提高研究的准确度。



进入杨钟林的公司,整齐排列的实验室和某种类似消毒水的洁净气味,让我想起《血疫》中的画面。/《血疫》截图


尽管不如《血疫》那般惊险,但一样充满未知。在公司担任研发主管的钟林,专注“肿瘤液体活检”领域,主力研究外周血循环肿瘤细胞(CTC)——这背后其实是一个充满未知和挑战的、庞大的癌症治疗市场。


种种数据表明,恶性肿瘤已经成为全球民众健康的最大威胁之一。


“但癌症一般不是急性的,而且肿瘤的原发病灶往往不会直接导致死亡,肿瘤转移造成的疾病才是患者致死的主要原因。”据统计,90%以上的肿瘤病人死于肿瘤的转移和复发。


杨钟林告诉新周刊记者:“中国人对于病痛过于擅长忍耐了,要(身体)很不舒服了才会去检测,检查出癌症时已经是中晚期了。如果可以在早期甚至癌前病变时期检测并及早治疗,癌症患者的‘五年生存率’是可以大幅提高的。”



工作中的杨钟林。/受访者供图


癌症早筛技术,就变得极为关键。


传统的早筛技术有医学影像学、肿瘤标志物检测、组织活检等。随着时代更迭、技术进步,通过抽取少量血液来分析肿瘤信息的“液态活检”逐步兴起。液体活检的优势在于方便、快捷、非入侵性,不仅适合在大规模人群中进行筛查,还能减轻患者的痛苦。


CTC——因自发或受外界因素作用,由原发灶或转移灶进入外周血循环的肿瘤细胞——就是液体活检的常见指标之一。


但和所有的新兴技术无异,虽然理想的灯塔清晰可见,但抵达的路径和方法,有待探索及验证。学术界仅有零星的相关论文发表,缺乏现成路径和统一标准,整个行业还处在前沿开拓的科研阶段。



显微镜下的癌细胞。/ unsplash.com


用业内人士的话来说,杨博士捕获并培养CTC的科研工作,“难度不亚于攀登珠穆朗玛峰”。


首先,人体循环系统中CTC的含量极低。肿瘤患者每毫升全血中可能仅有几个CTC(直径仅为10-20微米),而同等情况下的红细胞和白细胞,则在上亿和百万级别,比例异常悬殊。因此,捕获高纯度、高灵敏性(不丢失CTC)、快速、高细胞活性的CTC,是实际应用中的难点。


其次,“养活”捕获的CTC也不容易。“数量少就无法研究它,离开原有生活环境后,培养配方又没有通用标准。关于癌症,人类还是有太多未知。”


朝九晚九是杨博士的工作日常,如果遇上赶进度的时候,偶尔还要加班到零点。每天“泡”在实验室,午饭就在单位食堂解决,项目和另外三个小伙伴一起配合、推进,这种三点一线的简单生活从未让钟林觉得无聊,相反他感到充实、高效、有意义。


现在,在粤港澳大湾区的大时代背景下,钟林正负责推进一个与澳门大学、中山大学附属第一医院联合申报的关于乳腺癌的精准医疗研究项目。另外,公司也已经与澳门大学、香港大学签约开展产学研合作,共同成立“粤港澳液态活检联合研究中心”。



正在进行癌症研究的研究人员。/ unsplash.com


“其实我也常常迷茫,也没有特别好的排解方式,读书时郁闷了还会去唱唱歌,但现在就是去吃个饭(调整心情)而已。那种心情,就像你信心满满去考试,结果考完结果并不理想。但我也会安慰或者说鼓励自己吧,每次从失败中也能找到需要改进的地方。”


杨博士说,虽然这项研究道阻且长,但每每实现一个小目标,“比如克服了污染,优化了配方,就超级开心。”


为癌症“祛魅”


在摸索中努力前行


钟林性格腼腆,不是自来熟的热闹性格,但在他内心深处其实有一个巨大的宇宙,那里天马行空、无拘无束、热情浪漫,念书时候他的兴趣爱好是骑行,开阔、有趣。“直到慢慢熟络起来,朋友们才会突然发现,你性格转变怎么有点大呀?”


钟林笑言那是他射手座“爱自由”的本性使然,但这种轻松自在的氛围转瞬即逝,他很快又严肃了起来,似乎想要确保话语的严谨性而补充道:“陌生人不容易有共同话题的交流,但熟悉了之后就会轻松很多,我也会稍微主动地表达自己。”



钟林念书时喜欢一个人骑行,去探险。/pexels


钟林也曾经希望自己能更合群、更健谈、更开朗,“成为更符合社会期待值的那种性格开朗的人”,但他说自己最后也没学会。


2019年底读博期间,因为疫情,校园里没什么同学回来,两个月的时间里钟林几乎没有社交,“话都没怎么说”。


后来,他给自己松了绑:“这样也挺好,摸索性的科研工作,很适合我。”


来到珠海工作后,他骑行的爱好暂告一段落,“现在的休闲娱乐,就是看文献……要持续刷新、拓宽自己对肿瘤的认知才行啊。”



关于癌症的影视剧不在少数。/ 日剧《Alive癌症专科医生病例薄》


事实上,社会对癌症的认知虽然一直在更新,但依然改变不了人们“闻癌色变”的情况。


苏珊 · 桑塔格所著的《疾病的隐喻》中,讲述了癌症如何从“仅仅是身体的一种疾病”转化成一种道德评判或其他隐喻。


“癌症成为这种不通报一声就潜入身体的疾病,充当那种被认为是冷酷、秘密的侵入者的疾病角色……与患有一种被认为是神秘的恶疾的人打交道,那感觉简直是一种过错;或者更糟,是对禁忌的冒犯。”


40多年过去,绝大多数普通人仍对癌症讳莫如深,甚至简单粗暴地延续着1920年代“癌症=死亡”的观念。



苏珊·桑塔格曾两次患上癌症,在与病魔对抗的过程中她发现亲友、病友、甚至她自己都或多或少对自己所患的病症感到厌恶甚至羞耻。


关于癌症的探索,这条道路还很漫长,远处的那座灯塔正闪耀着微光,让人为之不舍昼夜、日夜兼程。


“上学的时候我就常调侃,目标是有的,但道路是没有的——我已经很习惯这种状态了,目标就在那里,在已知的框架中摸索出新的东西,低头做实事,扎实地、一步步来就可以了。”


“何况,摸索的过程,就是我最大的乐趣和成就感所在呀!”钟林对新周刊记者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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