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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学,一个自由派女人的贵妇噩梦

huazhu 女性 2020-07-29 01:14:55 765 0

| 永 远 别 对 生 活 冷 感 |


我觉得观察人类怎么看待女人很有意思。这一回,被网民解剖的对象是《三十而已》里的顾佳。这么说吧,顾佳就是女人届的奥特曼。有人给她发明了个词:顾学。


她的故事叫:撑起一切的都是女人。搞定一切的也是女人。


她老公许幻山是个有点才华的烟花设计师,可讲艺术的人通常都不懂social,也不懂管理客户。每逢老公碍于节操、面子、脾气甩手不干时,顾佳就站出来了。名义上是家庭主妇,其实是幕后老总。




才三十岁而已,顾佳美丽、聪明、谈话和待人处物都满分,能力和手腕都有。还有个外号叫“人间过绿器”。老公公司里,刚出茅庐稍有欲心的漂亮女孩,还没过招就败了阵,只能低眉顺眼卷铺盖走人。


她还真能文能武,对撕起幼儿园里的贵妇妈妈,毫不手软,儿子被关了小黑屋,她还以满脸抓痕,偏对方被抓住受贿把柄不好告她。顾佳才是女人的朱砂痣,白月光,顶礼膜拜的偶像。




▲顾佳的时间管理大法


可我看着,这三十岁女人的剧越长越像宫斗戏了,莫非是升级打怪。这些怪不时出现在热搜上:家长群的咖位battle,人手爱马仕的贵妇明争暗斗,男客户的咸猪手。


可顾佳是开了金手指的。她,一个深藏功与名的女强人,含辛茹苦,带孩子、老公走向人生巅峰。


剧里的男人,都特别没用,甚至有点缺德。而贵妇们都像脑袋缺根筋的二愣子,等着顾学启蒙和点化,教她们御夫、育儿、整理家庭关系。而观众之所以喜欢顾佳,就是因为真实生活真·活不成这样。这才是女人的精神A片。




可这样的顾佳,我真觉得好他喵的惨啊。突然她的老公也稍微可怜起来。这位学霸已经全然陷入贵妇妈妈的焦虑怪圈。


让我想起那些天天在朋友圈滚水烫脚的妈妈们。精神焦虑一环套一环:


要是进不了最好的幼儿园,就进不了最好的小学,初中,高中,履历甚至影响后面申请常青藤大学。你知道报考小学以前,得带孩子参加了多少音乐培训、幼儿编程班吗?那谁谁的孩子,为了保住名校的名额,住在深圳,天天鸡鸣起送小孩过关!



顾佳身上有一种不成功便成仁的狠心(也是狼性)。她老是笃定地说:放心,没问题,我来解决。


她把家里所有钱都砸在贷款买浦东豪宅上了,为了把儿子送进好幼儿园、好学校。公司现金流岌岌可危,剩下的一点钱,尽地一铺买了二十多万的鸵鸟皮爱马仕,想凭此获得贵妇圈的首肯,因为贵妇圈里有潜在的大客户,可以帮她的老公起死回生。


为了扶儿子进贵族学校、帮老公公司站稳,顾佳像个赌徒一样搏。放这么完美的人设身上,你觉得她可以。但现实里头这种人,可能早就破产了八百回合。简直是中产女人的噩梦。



这样站在悬崖边上的中产女,我真羡慕不起来。


让我想起《我是个妈妈,我需要铂金包》里面的几句话:上东区的妈妈都是执着的高手。她们执着到近乎恐怖主义的地步。她们的孩子不能不成功,而她们本身也不能不完美。


这书的作者,叫薇妮斯蒂·马丁,是个人类学家。她原本算是个自由派系的母亲,原本住曼哈顿的下城区。那儿有很多纽约的新晋中产,教授,学者,和奋斗的外乡人。可自从有了孩子,夫妇俩决定住进上东区——因为那儿有更好的公立学校。也因为离婆家更近一些。


“上东区是个阶层分明的地方,你所拥有的东西,是在告诉别人你属于哪个阶层,以及你有多少财富,人脉与力量。”就跟《三十而已》里的浦东豪宅小区一般。



在育儿几年期间,她成了半个意义上的上东区贵妇。一方面她很用力地和上东区贵妇交朋友,培养孩子的社交圈,一边她又以一种人类学的眼光,在曼哈顿上东区这个全球阶级观念最严重的地方做田野调查,将贵妇妈咪当作一个部落去打量。


可不知不觉,她也和上东区妈妈融入一体了,“在恐惧的胁迫下,从原来的旁观者变成体制的拥护者。我跟上东区的妈妈一样,跟全世界的妈妈一样,每天都在焦虑自己是不是做得不够好,不够多,生怕孩子的未来因此受到影响。”


上东区的贵妇人也是命运可怜的物种。在上东区变异的生态,无法把孩子送进贵族学校,就跟被食物链顶端的掠食者逮到一样可怕。


可怕到你连孩子的出生日期也最好算好——七月就不算是一个好月份,会影响到孩子去托儿所。体态和容貌完美,送孩子进贵族学校,都是上东区妇女规训的一环。



“上东区的妈咪部落来说,她们每天生活于其中的文化,本身就是上帝让她们受苦的灾祸。团体做什么,就得被迫做什么,而且永远得以完美形象出现在世人面前,不开心也得装开心,上东区的规矩不容违反。”


“女人得身材完美、衣服完美、发型完美,永远得在正确时刻参加正确的活动,而且身边必须是正确的同伴。”


“上东区的世界就像贝都因人或罗马人的世界,社交圈盛行荣誉/耻辱文化,这里的人不怕下地狱,也不怕坐牢,他们怕的是无法融入团体或者是被驱逐。”


作者甚至去买了个铂金包——而顾佳买了个限量版的Kelly。因为在上东区,手提包就是纽约女人的车子。包包能让她们在穿越城市的时候能被人看到。


作者融入了上东区的规说,“我相信一个漂亮的手提包,可以像图腾一样保护我,免受其他女人伤害。我在想,要是我有一个和她们一样昂贵的包包,或许能让他们产生错觉,她们会被催眠。认为不该在人行道上挑衅我或是什么。”



买铂金包并不算是什么怪事。有能力爱买就买。但包包在这,已经成了权力碾压别人的武器。又或者是一种妈妈焦虑的产品。用以证明身份地位,高人一等,对抗中年的压抑,特别是在纽约曼哈顿和上海浦东,疯魔地看中特权和成功的地方。


上东区和浦东像一个巨大的幻圈,许多光怪陆离都像是平常事,但这一切只要离开了上东区,一切魔法都会失效。我不知道将曼哈顿上东区搬到上海来算不算贴合——如果中国有,最贴近的也必定是浦东。


顾佳也像是那个被上东区魔法给迷了眼的焦虑主妇。她总想着为孩子铺好一切的路。顺便也铺好丈夫的。可是当她一向温和的老公皱着眉问,花一辆低配车的钱去买一个包,真的值吗,整个故事开始魔幻起来。


她的丈夫,可能没她预期的那么渴望成功。他可能只是想跟偶像蔡国强一样搞搞艺术。



可当那么大一块甜头放在顾佳面前,她觉得好想要。都住进了浦东,别人有的,我为什么不可以。我的孩子不配吗?再努努力,就可以在富人区占上一席一地。


《三十而已》里三个女人,都属于不同阶层,有各自代表性。独自离家到大城市打拼、累倒了一个人去医院打吊针的王漫妮,还有没吃过什么苦,只想过平稳无浪家庭生活的上海囡钟晓芹。顾佳代表的,是特别不服输的奋斗者。


可看起来最平淡最无害的“平均大多数女孩”钟晓芹,却曾无意地对顾佳说,拿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,早晚都得还回去。




顾佳生活的变数和翻腾,到底是她自我选择的结果,还是阶层焦虑产生的变异呢?


听说剧情再播下去,顾佳的老公就要出轨了。女人的一生,总是有很多前缀,她们聊天,讲自己的故事时,终其一生都试图成为别人的成就者:女性长期都是链接别人的纽带。


虽然这样也未必会过得不好,但我总觉得缺了点什么。什么才能摆脱掉别人的框架,去建构自己的人生呢。哪怕没那么完美。当一个不那么完美的妈妈,孩子就无法凭己之力走路吗。


女人的变异,有时不是自我选择的结果,不知道是谁、什么时候、她们所处的地方,一步一步,将她们炼成都市焦虑综合体。当我们女性,在观看女性时,如果能抽开身来看见这些混沌的焦虑,有了一点松弛的精神所得,或许就是新的开始。


内容编辑:F。今日份追剧观女人。今天也是希望女人放过自己的一天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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